2015年5月8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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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位中國漁民遭海盜綁架3個月至今生死未卜


















10位中國漁民遭海盜綁架3個月至今生死未卜






漁民的海盜之痛

臺灣漁船“永昶”被索馬裡海盜劫持10位中國漁民遭綁架3個月

臺灣籍船長已經遇害,其他船員生死未卜

又一艘臺灣漁船被索馬裡海盜劫持。這次,船上有10名中國漁民。

這是中國最近的一次中國漁民被劫事件,至今已3個月。臺灣籍船長被殺害,海盜索要的贖金高達2000萬美元,而臺灣老板隻肯出15萬美元。

近年來中國每年都有幾十名漁民被索馬裡海盜劫持。這些漁民基本都是跟國內船務公司簽署勞動合同,並被派遣到臺灣及一些國外漁船上工作,一旦被海盜綁架,營救主要靠漁船公司進行,國傢難以伸手援救。

被劫漁民的傢屬找到瞭同鄉徐劍行。一年前,作為輪機長的他在船主破產,拒交贖金的情況下,用瞭8個月時間從索馬裡海盜劫持下成功連人帶船逃回來。

不是每個漁民都有徐劍行的運氣。但無論生還與死亡,中國漁民的生活都因遠在幾千海裡外的索馬裡海盜的而改變。

10名中國漁民被劫持 臺灣籍船長已被殺害

虞梅做夢也沒有想到,遠在天邊的索馬裡海盜會徹底傾覆她的傢。3個月以前,她甚至都不知道索馬裡在哪裡,更不知道海盜的存在。

如果一切順利,出海5年未歸的丈夫將在今年6月結束遠洋捕魚返回傢裡。

平靜的生活被2012年5月3日凌晨12點一個奇怪的電話號碼打破。

電話裡傳來的是丈夫李大車顫抖的聲音:“我們漁船在3月26日被索馬裡海盜抓住瞭,船長第二天被海盜殺瞭。現在海盜在跟臺灣老板索要贖金……”

海盜、殺人、贖金,這些陌生的詞匯轟炸得虞梅手足無措,眼淚一下子湧出瞭眼眶。

電話通瞭3分鐘左右,就在一陣虞梅聽不懂的嘈雜聲中掛斷瞭。

黑暗裡,她久久盯著手機裡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感覺像是一場夢。

臺灣媒體早在李大車被海盜劫持的第二天就發佈瞭一條消息:“臺灣漁船在印度洋又遭索馬裡海盜劫持!權宜遠洋金槍魚漁船‘永昶’號前晚在印度洋塞昔爾群島海域作業時失去聯系,船公司懷疑遭海盜挾持;漁業署表示,因情況不明,仍無法證實該船是否被海盜劫持。”

凌晨的電話證實瞭公司的猜測,並給臺灣帶來兩個信息:臺灣籍船長在3月28日已被海盜殺害,海盜索要2000萬美元贖金。

該艘漁船上有包括李大車在內的10名中國漁民,其中5個河南人、1個浙江舟山人,其他4人身份未明。

海盜堅持索要2000萬美元臺灣老板隻肯給15萬美元

虞梅第二天一早就趕去舟山市政府報案。幾天後,中國海上救助中心給虞梅打來電話,告知已聯系中國駐肯尼亞大使館,大使館也跟中國船員通過電話。

6月8日,新快報記者致電中國海上救助中心,專門負責中國漁民被索馬裡海盜綁架事務的顧船長證實,這10名中國漁民確實被索馬裡海盜劫持,中國駐肯尼亞大使館已跟漁民通過話但顧船長以需要保密為由,拒絕透露更詳細的信息。

臺灣建昶漁業股份有限公司老板洪振則回應:“這個事情我現在沒在管,已委托給駐阿曼代表陳述跟海盜談判。”

新快報記者致電陳述,陳述透露:“目前談判仍在進行中。海盜堅持索要2000萬美金,我們肯定拿不出。我們準備瞭15萬美金,告訴海盜隨時都可以送過去,漁船不要也沒關系,隻要把人放瞭就行。但是沒有什麼進展。”

自從5月3日跟漁民通過電話之後,陳述也一個多月沒有聽到漁民的聲音瞭。

不過陳述稱談判仍在進行中,“我隔幾天就跟海盜電話溝通,還在談。”

希望老公能平安回來

傢屬寫出求助信:救救我們

李大車打過一次電話後,至今沒有再跟傢裡聯系。虞梅的眼角爬滿疲憊和焦慮,她24小時都把手機帶在身邊,生怕錯過瞭丈夫的電話。

44歲的李大車年輕時就開始出海捕魚,人生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海上度過。

舟山漁民基本都靠出海賺取美金撐起傢庭。虞梅說:“我老公在外面辛苦賺錢來供養傢裡的生活。所以他在傢裡的時候,對我們非常好。”

李大車在“永昶”號漁船上的薪水是1400美金一個月,由於海上不用自己花費,這幾乎可以算作純收入。

李大車2007年出海,本來3年合同滿瞭就應該回傢,但是捕撈金槍魚的生意很好做,他就延長合同多做瞭兩年。3月13日李大車還打電話給妻子,準備在3月份跟新的輪機長交接,6月份就能回傢瞭。

李大車的父親在他2歲時葬身大海,如今母親和嶽母都已經年過八旬,還有一個正在讀高二的女兒。

虞梅一邊瞞住兩位高齡的老人,一邊又在安慰同樣焦慮的女兒。虞梅不知道內向的女兒心裡在想什麼,隻是希望老公能早點回來,讓女兒安心地參加明年的高考。

在遞交給舟山市外事辦的一份情況說明中,她在最後寫道:“希望政府部門伸手相救。本人又無正常工作收入,肯(懇)請您們救救我們救救我們,拜托瞭。”

傢屬找到兩年前從索馬裡成功逃回來的輪機長求教逃亡經歷和技巧

但政府似乎也沒有太多的良策。舟山普陀區外事辦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副主任說:“我們能做的也就隻有安撫一下傢屬的情緒。更多還是希望海盜良心發現,能放瞭這些漁民。”

新快報記者問道:“舟山目前已發生多起本地漁民遠洋捕魚被海盜劫持事件,政府是否在這方面準備瞭預案?“她坦承沒有這方面的準備,“我們主要是將詳細情況上報給上級部門,同時聯系舟山這邊的船務公司,積極地跟臺灣那邊溝通。其他的也不在我們權限范圍。”

新快報記者接著致電中國外交部領事司,但未獲回應。

虞梅一邊求助政府,一邊搜集一切信息自救。她找到瞭兩年前曾經成功地從索馬裡海盜劫持中逃回來的輪機長徐劍行,希望能從他這裡更多地瞭解索馬裡海盜的情況。

徐劍行樂於跟她們介紹自己被海盜綁架8個月逃亡的經歷。他安慰虞梅:“肯定還要幾個月時間才能回來,沒有那麼快。你老公下次打電話過來,你告訴他要機靈點,多跟海盜套近乎,博得好感和同情。目前為止,徐劍行等一行10人是惟一沒有交贖金、沒有一個人受傷,卻被索馬裡海盜釋放的中國漁民。

兩年前“泰源227”號

遭遇索馬裡海盜

徐劍行跟李大車一樣,也是典型的舟山漁民,年輕時就開始出海,最後成長為漁船的輪機長。

2009年10月5日,在“泰源227”臺灣漁船上的那次遠航成為徐劍行的最後一次出海。

作為輪機長,臺灣老板給他2000美元一個月的工資,而且還有捕魚分紅。他說:“在漁船上,沒有其他花費,把輪機維護好,我每天睡一覺起來就能賺到500元錢。”

相比於船廠一個月5000元左右的工資,出海的收入非常吸引人。而且他還有幾十萬的房貸要還,兒子在讀小學,他希望多賺些錢回傢,讓老婆孩子過得更好一點。

傢裡人勸阻他,覺得在船廠有穩定的工作和收入,沒有必要再出去冒險。

徐劍行並沒有聽傢裡的意見。跟舟山的“東舟船務”公司簽署瞭3年的勞務派遣合同,他隨後飛到新加坡,登上瞭臺灣泰安漁業股份有限公司的“泰源227”號漁船。

2009年10月5日,徐劍行在新加坡檢修漁船後,跟其他27名船員一起將漁船開往印度洋,準備在海上停留一年半,捕撈金槍魚。

2010年5月6日下午,徐劍行在船尾發現瞭一艘白色快艇以飛快的速度向他們的漁船駛來,白色快艇後方是一艘60噸左右的小船。

多年的出海經驗告訴他,一定是海盜來瞭。徐劍行立即告知船長,隨後他跑到輪機室將自己的電腦等物品藏好。

五六分鐘後,一陣亂槍響起,海盜出現瞭。

“兩個黑鬼拿著沖鋒槍沖進輪機室,指著我把我們趕到瞭甲板上。”那一刻徐劍行的腦子一片空白。

兩小時後,在海盜的槍口下,他又被迫回到瞭輪機室,將船加足馬力,調轉船頭向索馬裡海盜所在海域駛去。

徐劍行的命運也在這一刻調轉瞭方向。

船員被迫出海當“海盜”海盜將火箭炮對準漁民

“泰源227”號被海盜劫持的第二天,中國海上搜救中心發佈漁船被海盜劫持消息,船上有9名中國籍船員。

3天後,徐劍行跟同船其他27名漁民被帶到瞭索馬裡海盜所在的村莊。船員都被集中關在船艙裡,徐劍行因為要維護輪機運轉,海盜讓他繼續待在輪機室。

海盜不讓他們登上海盜村莊所在的沙灘,海面上有50噸左右的小船,也有十幾萬噸的大船,幾十艘船都是被海盜劫持來的船隻。其中一艘臺灣籍的“日春財”號也在其中。

在徐劍行的記憶中,海盜所在的村莊非常破敗,沒有燈光,沒有道路,隻有破落的房子。

在被海盜劫持的第7天,海盜給臺灣老板蔡明憲打電話索要300萬美元。同時海盜也讓船員給傢裡打電話,希望船員的傢屬能給老板施加壓力,盡快交錢贖人。

徐劍行給老婆打瞭一個電話,希望她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母親和兒子,同時盡快多幫他買些保險。他心裡清楚,臺灣老板肯定拿不出這麼多贖金,死亡已如影隨形。

打完電話後,二十幾個海盜登上瞭“泰源227”號,脅迫他們開船出海。海盜跟徐劍行說要去抓其他船隻。

將搶劫到的漁船作為海盜船,佯裝接近其他船隻,是索馬裡海盜慣用的手段。

出海十幾天後,一艘巡邏飛機在“泰源227”號上空盤旋。原來,“泰源227”號被劫持的消息,已經被設於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的海盜通報中心通知過往船隻。

在飛機準備攻擊的時候,海盜把所有船員集中到瞭船頭,20多把沖鋒槍對準船員,對著飛機大喊:“ChinaNo.1,ChinaNo.1.”徐劍行後來才明白海盜的意思:先殺中國人。

僵持1個小時左右,飛機離開瞭。海盜命令船長調轉船頭,返回索馬裡。

在靠近索馬裡海域的時候,一艘軍艦追過來。可是海盜已經把火箭炮對準瞭在船頭的28名漁民,軍艦隻能把“泰源227”號趕回索馬裡。

徐劍行說:“軍艦是我們盼望的大救星啊。但是我們又怕軍艦開火,一開火我們肯定先被海盜殺瞭,如果軍艦開炮把船打沉瞭,我們肯定也完瞭。”

之後又出瞭3次海。第5個月的時候,海盜終於抓到一艘巴基斯坦籍50噸左右的小船。由於船太小,根本不值錢,海盜洗劫一番,放瞭這條小船。

徐劍行這時已經取得海盜們的信任,甚至相處融洽。茫茫大海上,漁民甚至與索馬裡海盜坐在船頭聊天喝茶,等待著抓捕下一艘路過的船隻。

作為輪機長,他被兩名海盜專門用一艘快艇押到小船上,幫忙尋找“泰源227”號需要的機油,他跟海盜一起提瞭四桶油回來。

這是他被迫做“索馬裡海盜”,四次出海惟一抓到的一艘船。

臺灣老板拒交贖金:人和船都不要瞭,要殺就殺索馬裡海盜都為“泰源227”號船員感到憤怒

在他們被迫當“索馬裡海盜”的日子裡,救援也在緩慢地進行著。

海盜在跟臺灣老板蔡明憲索要贖金,大陸與臺灣方面的救援一籌莫展,惟一的希望寄托在老板蔡明憲能跟海盜談妥贖金數額。

第5個月,徐劍行正被海盜脅迫著第三次出海抓船時,他從電話裡聽到瞭臺灣老板蔡明憲最後一句話:“人和船我都不要瞭,要殺就殺吧。”

此時的蔡明憲已陷入絕境,“泰源227”號船長的弟弟也是蔡明憲另一艘船的船長,聽到哥哥被綁架的消息後在大海上急火攻心突然去世,他的另一艘船在海上遭遇機械故障。蔡明憲突然宣佈公司破產,隨後跟著大陸媳婦逃往大陸。

絕望的徐劍行立馬跑到船頭對著正在喝茶的海盜哭。回憶起那一幕,徐劍行說:“我主要是裝給他們看,已經沒有任何活路瞭,我努力地哭,跟海盜說我們完瞭,老板不管我們瞭,我們不能回去瞭。”

幾個海盜看到他的表情,反而笑得起勁。這時海盜頭子摸著徐劍行的頭說:“沒關系,你一定能回傢。”

為瞭這個安慰,徐劍行細心地努力瞭5個月。

他會把海盜叫到他的輪機室房間裡跟他一起看碟片,剛開始的時候海盜還非常警惕,一個月後就經常有四五個海盜跑到他的房間來看碟。

海盜頭子安慰徐劍行後,叫他一起喝茶,然後坐在船頭聊傢常。

海盜問:“你傢裡有幾個老婆?”

徐劍行說:“一個。”海盜說:“那你就留在我們這裡吧,我們可以娶4個老婆。”

然後又聊到孩子和教育。徐劍行說:“我有一個兒子,在讀書。“海盜說:“我們有很多孩子,但是沒有書讀。”

聊天中,海盜聲討瞭臺灣老板蔡明憲,並一再安慰徐劍行:“臺灣老板太壞瞭。”

絕望中祈禱菩薩能跟真主談一談

他同時也在暗中儲備柴油和淡水

在被海盜抓走的這260天裡,徐劍行上演現實版的《肖申克的救贖》。他一邊取得海盜的信任和好感;一邊暗中儲備柴油和淡水,尋找機會。

第7個月出海的時候,他被憤怒的海盜用兩把AK-47和一把手槍指著頭,跪在甲板上。生死就在一瞬間。

半夜,他私藏的兩罐柴油冒出瞭甲板,他連夜將柴油轉移到其他油罐裡。早上海盜看到甲板上的柴油後,立馬把徐劍行抓出來,3把槍同時指著他的頭。因為此前他跟海盜說柴油不多,已經開不回索馬裡瞭。

徐劍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任憑海盜打罵。海盜親自用油尺測量冒油的油罐,發現油確實不多,這才放瞭他。其實海盜以為漁船隻有4個油罐,並不知道另外還有2個。

從第3個月起,被當成海盜船和運輸船的過程中,徐劍行偷偷地積攢瞭2罐50多噸柴油。這些油最後救瞭28名船員的命。

2011年1月24日,徐劍行故意把造水機弄壞,造不瞭淡水。他跟海盜說造水機壞瞭,修不好。海盜又氣惱地把他綁起來,按在甲板上,拿水槍打他。

“泰源227”號就這麼在海上漂著,陷入瞭困境。直到一艘軍艦出現在附近,缺油缺水的海盜也害怕瞭。

徐劍行說:“我就趁機嚇唬他們,要是再不跑,軍艦一炮打過來大傢都完蛋瞭。”

當晚海盜就聯系瞭遠處的其他海盜船派出快艇來接人。徐劍行害怕地躲在輪機室裡,擔心海盜在離開的時候會開槍把大傢都殺瞭。

快艇接人的時候,一個海盜跑下輪機室,把徐劍行叫瞭出去。海盜頭子跟他說:“你可以回傢瞭。”然後從其他海盜身上扒瞭一件夾克送給他,並分瞭一些食物留給船員。徐劍行跑下輪機室把海盜喜歡看的碟片作為禮物送給瞭他們。

徐劍行說:“沒想到最後是站在甲板上跟海盜揮手告別。”

海盜走瞭幾小時後,“泰源227”號船加足動力,快速朝相反的方向開去。

這時其他船員才知道徐劍行竟然暗中藏瞭近50噸柴油和一罐淡水。

兩天後,他們的求救信號被巡航艦隊收到,一艘在附近巡邏的美國軍艦趕到,給這28名船員送瞭足夠的食物,並對他們的獲救感到驚奇,不斷地追問他們是如何逃出來的。

十幾天後,他們安全地回到瞭斯裡蘭卡。

這輩子不會再出海瞭除非無路可走

舟山有句老話:漁民出海,相當於一隻腳踏進棺材裡,生死由命。出海即成永別的傷痛,在舟山這個漁民之鄉已經延續瞭上千年。

據之前做過船務公司的林姐介紹,僅僅舟山就有300多名漁民跟著不同的漁船在印度洋捕撈金槍魚。這些漁民在船上基本都擔任著船長、輪機長等技術級別比較高的崗位。

要是沒有被海盜劫持,徐劍行已經還清房貸,能為老婆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

如今,他一個人租住在舟山市區一處老舊的民房裡,兒子住在妹妹傢,老婆已改嫁他人。

把自己的QQ名字改成“從新開始”,離開船廠,遠離跟遠洋相關的一切。現在他是一名普通,甚至不受歡迎的推銷員。

有一天,徐劍行站在舟山一傢賓館的前臺,向神情冷漠的老板推薦一款可以放在房間裡定時噴灑香水的產品,他小心翼翼地介紹這款產品的特別之處,直到老板明確地拒絕瞭他。

他沒有放棄,努力說服老板收下瞭他的名片,希望老板會打電話給他。

徐劍行相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但是眼光收回腳下,他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這個“後福”來得有點慢,甚至是殘酷。

在苦悶的時候,徐劍行會一個人去爬山,坐在山頂,眺望大海,呼吸山頂的新鮮空氣。

但是他說,這輩子不會再出海瞭,除非無路可走。

(應被訪者要求李大車、虞梅為化名)

(新快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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